【天天新视野】中外学者揭秘潜龙“木乃伊”

2023年2月14日，中外科学家在北京宣布，他们在辽宁省凌源市的早白垩世地层中发现了非常罕见的带软组织潜龙化石。该研究由中国地质大学（北京）副教授邢立达，博士生王妙言，福建省英良石材自然历史博物馆执行馆长钮科程，以及英国伦敦大学学院教授苏珊·E·埃文斯（Susan E. Evans）共同研究。研究论文发表于国际古生物期刊《白垩纪研究》。

潜龙是一种曾大量生活在我国早白垩世辽宁省西部地区的淡水水生爬行动物，有着小而扁的脑袋和长长的脖子，在系统分类上隶属于离龙类。离龙虽名里有“龙”，但实际上并非恐龙的近亲，它们是一类水生–半水生的双孔类爬行动物，生活在距今大约1.7亿年前到2000万年前的亚洲、欧洲和北美洲地区。虽然离龙类在分类学上一直颇具争议，但仍止不住学者们揭开其“神秘面纱”的愿望。

自上世纪八十年代起，我国境内就陆续发现了大量的离龙类化石。其中，最早的潜龙化石记录来自辽宁省凌源市宋杖子镇范杖子村下白垩统义县组。义县组是一套火山喷发沉积岩系，产出了大量的热河生物群化石。潜龙属的唯二物种——凌源潜龙和白台沟潜龙，均产自义县组页岩中，二者都得名于各自产地，外形相似，主要以椎体数目相区分。虽然潜龙化石发现较多，但到目前为止记录有皮肤细节的只有两例，两件标本都只保存了躯干和尾部的部分表皮，尚未提供更多的细节。

(资料图片)

2019年，中国地质大学（北京）的邢立达课题组应福建省英良石材自然历史博物馆邀请，对其馆藏的潜龙标本进行了联合研究。据标本主要研究者王妙言博士生介绍，此次研究的潜龙化石长度近乎1.1米，拥有19节颈椎、16节背椎、3节荐椎和至少56节尾椎，可归入凌源潜龙。该件的骨骼在化石化过程中严重压扁，但皮肤软组织却以碳质薄膜（或压膜）的形式保存得非常好，具有重要的研究价值。前人的化石记录曾经提到过分布在潜龙躯干侧面的多边形鳞片和较大的圆形嵴状鳞，尾部的四边形鳞片以及趾间的蹼。此次研究的标本，不仅支持了前人的研究，还为这类特化的水生爬行动物的外貌提供了更多的信息。

图1. 凌源潜龙标本A、B板（馆藏于福建省英良石材自然历史博物馆），可见凌源潜龙与狼鳍鱼共生保存；白框指示头部鳞片位置（邢立达课题组供图）

新标本所在的两块岩板分离得并不彻底，而是像被打开的夹心饼干，“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两块岩板上的骨骼和皮肤软组织都有部分缺失。其中B板状态最好，主要暴露了凌源潜龙个体的腹面表皮，显示了近乎整个身体的鳞片类型的多样性。

深色的皮肤碳质膜分布在标本头部、颈部、肩部、左前肢、双后肢、躯干和尾巴各处。在这些区域，还零星保存有三维矿化的表皮。据统计，标本所暴露的皮肤区共展现了五种不同的主要鳞片形状：长方形、正方形、菱形、多边形和卵圆形。此外，延伸至中间指骨基部的皮肤碳质膜痕迹为凌源潜龙的蹼足提供了新的有力证据，同时，标本还显示躯干每侧至少有一排较大尺寸的、可能是嵴状的（像山脊一样、长形的隆起）、圆形–卵圆形的鳞片，这些鳞片一直延伸到了尾巴末端。

图2. 凌源潜龙颈部鳞片（邢立达课题组供图）

图3. 凌源潜龙左前肢鳞片（邢立达课题组供图）

图4. 潜龙身侧的“莲座”图案，红色方框指示鳞片所组成的典型的“莲座”形状的图案；箭头指向头部方向（邢立达课题组供图）

“和颈部和躯干处不同，潜龙标本尾部的皮肤区域明显宽出许多，表明凌源潜龙的尾巴可能很“高/深”，就像鱼尾巴似的。结合它们笨重僵硬的躯干和有蹼的脚，我们推断凌源潜龙可能主要是利用它的“深尾”在水中推动自己前进。”王妙言补充道。

此外，研究团队还证实，潜龙也拥有被称为“莲座”的鳞片模式。这是一种通常由中间的一个较大的特征型鳞片和外侧一圈围绕着的较小的鳞片组成的特殊图案，这类鳞片模式通常出现在蜥脚类恐龙等爬行动物中。在同时代的中国离龙类分类群——满洲鳄中也可以看到大的、有规律间隔的莲座图案，这可能是一个共同的衍生特征，不过还需要通过对保存有皮肤遗迹的其他同时期的中国离龙类标本的恢复来进行验证。

图5. 凌源潜龙复原图（邢立达课题组供图）

总的来说，凌源潜龙的英良标本揭示了一个比以前更加多样的鳞片模式，加强了我们对这类动物的认识，并大大增加了目前已知的古水生爬行动物皮肤模式的多样性。博物馆执行馆长钮科程表示，在将来会继续针对这件保存异常精美的潜龙化石的皮肤软体印痕进行更加深入的研究，同时，中国辽西地区所蕴含的有关潜龙化石的巨大潜力也有待进一步探索。

关键词：